長夜漫漫，嬌妻自願相陪，哪有不領情的道理？</p>

“那個……我……不是……”本想解釋，她原本沒別的意思，但，他懷抱好暖，被他牢牢圈著的感覺，很好、很好</p>

好到——她連一點點都不舍得掙離</p>

他微微松手，定定凝視她，眼神極專註，而後，試探地，傾前輕碰柔唇只一秒，輕觸、然後分開但彼此的唇溫、膚觸，已留在唇心</p>

那感覺，不差</p>

她下意識地抿了抿唇，學著他下午那樣，只是單純地，想將他的溫度留住他眸一熱，再度抵上唇瓣，這一回，停留得久些，熨上彼此的氣息、感受肌膚貼觸的觸覺，輾轉廝磨，然後加深，試圖描繪她的唇形，像是探險一般，逐步探索、深入</p>

他沒吻過誰——至少沒有那麽深入地去了解，探索一個女人唇上的味道、溫度、觸覺，以及親吻的滋味</p>

她的唇，豐潤柔軟，吻著的感覺，很好，甚至會讓他有些流連忘返，再三吮弄，心跳為此而失去原來的頻率</p>

原來，這就是接吻的感覺至少打破他以前的差勁印象了</p>

他一吻再吻，小佳人低低嚷哮，不知所措地揪緊了他胸口的衣襟</p>

他低噥，在她耳畔出言鼓勵“月兌掉它”</p>

她看了看掌下淩亂的衣物，再擡眼看他，只猶豫一秒，便動手執行任務他微笑，再度迎上柔唇深吻</p>

他不是木頭，佳人厚意，豈會不懂？</p>

為奴出來難，教郎恣意憐</p>

他們的第一次，其實不怎麽美妙</p>

她痛，他也沒多舒服，兩只經驗值相加等於零的菜鳥，只是憑著本能碰觸、貼纏，找尋宣洩的方式</p>

以技術層面來講，稍嫌笨拙男人是很感官的動物，他在她體內、被她柔潤肌膚包圍的快意，一度令他放肆了力度，失控地弄疼她</p>

然後，看著她咬唇，不敢發出聲音，淚眼汪汪看他的模樣，不知怎地，心房一陣軟，產生近似憐惜的溫柔情緒，摟住她吻了吻</p>

他沒有折騰她太久，第一次，最多就賺個經驗值而已，快感當然還是有，但要說欲仙欲死、激情酣戰什麽的，就有些言過其實了</p>

但，他很喜歡彼此肌膚相貼的感覺</p>

兩人裹著一條棉被，暖呼呼的身體擁抱依偎，情事過後，交換幾句耳語低喃</p>

“……你說，你沒談過戀愛？”她好訝異，以為自己聽錯了</p>

“哪來的時間？”他反問</p>

也是既然連戀愛都沒談過，那……</p>

“剛剛？”</p>

“跟你一樣”</p>

她張大眼，撐起身子看他，發現他不是在說笑</p>

“幹麽那麽訝異”他將她拉回懷裏，摟好沒好氣道：“我是那種會跟外人亂來的人嗎？在你眼裏，我有這麽隨便？”</p>

爺爺對他的教育中，亂搞男女關系是不被允許的，性這種事情，很神聖，必須建立在合乎情理的關系上，不是誰都能半夜進他房間的，這位小姐！</p>

“我不是那個意思”至少這段時間裏，向他示好的女人數不清，但她一個也沒見他接受過</p>

就她的觀察裏，他還有某程度的潔癖，不喜歡與人肢體碰觸，更別提是那麽親密的事，心貼著心、身體貼觸交纏</p>

“所以……該不會也是初吻？”</p>

“……如果偶爾失察，被強吻不算在內的話”</p>

“……”怎麽突然有股心虛的感覺</p>

“不是說你，臉紅個什麽勁兒？”</p>

她一陣悶惱，掙開他，自己滾到邊邊去</p>

他嘆氣，自己靠上前，將賭氣背過身去的老婆環腰圈抱，牢牢陷落在他懷中“老婆，你清算完了嗎？”幸好他過去沒有什麽爛帳可以讓她翻</p>

她低噥“我才沒有”</p>

“那以後就不要亂吃飛醋，我懂分寸，不會背著你亂來”</p>

“……哪有！”很理不直、氣不壯</p>

所以院子裏的事，就是活見鬼了？</p>

好一會兒，她才低聲咕噥：“你快點睡覺啦，我百分之百相信你的人格操守，可以了吧？”</p>

“嗯”楊仲齊抱牢了她，確實也有些想睡了</p>

閉上眼，安心培養睡意後，兩人沒再交談</p>

睡意來得很快，沒多久，他已陷入半入眠狀態，懷中的女子輕巧地轉回身，極力放緩動作不去驚擾他，輕輕地，在他唇際落下一抹溫暖</p>

“晚安，希望你今晚能睡得好”</p>

嗯他無意識地扯唇，回應她淡淺的笑痕</p>

身心全然放松，這一晚，有懷中人兒相陪，他確實睡得極好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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結果，今天輪到他睡晚了</p>

向來不曾貪眠，醒時看見床頭電子鐘的數字，小小意外了下</p>

他很久、很久沒睡那麽沈了，算算竟睡足了八個鐘頭</p>

來到廚房時，看見她在飲水機前倒水</p>

“早”她低聲打了招呼，又轉開臉，耳廓湧現一抹淡淡的紅</p>

天將亮時，他有短暫醒來過，半夢半醒間，看見她下床，躡手躡腳地溜回自己房間</p>

罷剛進來前，看婆婆神色如常——所以是，沒被發現？</p>

她端了盛好的稀飯給他，又順手替他煎了一顆荷包蛋，他坐在餐桌前，就著桌上幾碟小菜吃了起來，順口問：“鬧鐘是你按掉的？”</p>

“嗯”她輕哼“你可以多睡一點，不必那麽早起來”</p>

他點頭，吃了半碗稀飯後，不期然又開口：“抱歉，昨晚是我的疏忽，太臨時了，沒有準備”</p>

“咳——咳咳！”正在喝水的她，冷不防嗆到</p>

他好笑地看著臉色爆紅的她“那麽大反應做什麽？”</p>

他只是剛剛進來時看見她在吞藥，至於是什麽藥，大家心照不宣</p>

“我、我——什麽叫太臨時！”好像沒防到她會半夜餓虎撲羊一樣</p>

“幹麽挑語病”算了，找碴與碎念是老婆的權利，人夫得認命</p>

“我只是想說，以後我會準備”避孕這種事，男方來做比較好，藥再怎麽樣總是吃進身體裏的，會不會帶來負面影響都是未知數</p>

他吃完早餐，將空碗拿到流理臺，她接手要洗，他突如其來地扯過她，低頭給了她一個早安吻</p>

“我昨晚睡得很好”</p>

她暈乎乎地任他吻，仰著臉，呆呆回他：“喔，那就好”</p>

“那你呢？”</p>

“也、也很好……”</p>

他笑了，意猶未盡地再琢兩口</p>

他後來一直在想，到底是什麽，讓他沖動地簽下那張結婚證書？現在他想，他找到答案了</p>

或許，就是她仰著臉望他時，一直都很專註的眼神，像是全世界只剩下他，那般地全心全意，就只凝望他一個人</p>

喜歡她眸心，永遠只映著他的形影</p>

喜歡她隱藏不住、滿滿的癡迷與情意</p>

他很喜歡、很喜歡這雙清澄無偽、直率坦然的圓亮大眼</p>

最重要的，是她總是很及時地，在他空泛冷寂的心裏註入一絲暖意，在她身邊，永遠覺得溫暖、安心</p>

他擁緊她，輕聲嘆息——“能遇見你，真好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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